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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23日至25日,舞蹈诗剧《只此青绿》在湖北黄冈黄梅戏大剧院连演三场。演出前,《只此青绿》导演周莉亚、韩真的电话响个不停——朋友们因买不到票想找她们“走后门”。可演出实在太火爆,每次开票都是秒光,连作为导演的她们想进剧场都很难买到票。
自去年8月首演以来,上述场景反复上演。曾经,很多舞台艺术演出白送票都没人看;如今,像《只此青绿》这样的好作品却一票难求。这种变化反映出持续深化的国有文艺院团改革,正在让舞台艺术重新焕发活力。
党的十八大以来,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推出《关于深化国有文艺院团改革的实施意见》等系列改革举措,不断推进国有文艺院团改革,院团的内生动力得到激发,形成了演出多、市场活、剧目火、人才优的良好发展局面。
1.演出多了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人们三三两两从城市的四面八方涌向济南市解放路115号——山东省话剧院,检票,入场,看戏,最后不忘来个自拍,发个朋友圈。
近几年,山东省话剧院成为当地新的网红打卡地。成为网红要有人气,而人气的聚集则来自剧院丰富的演出活动。“我们这儿的演出几乎天天有,话剧、歌剧、儿童剧,不一而足。尽管受疫情影响,2021年我们还是演了260多场。”山东省话剧院院长董璇说。
文化和旅游部党组书记、部长胡和平指出,演出是舞台艺术的核心环节,也是检验国有文艺院团改革成效的关键指标。
党的十八大以来,国有文艺院团按照“多演出、多得酬劳”的原则,逐步建立健全鼓励演职员多演出的激励机制,同时加快与剧场的深度合作,有的地方开始建立国有文艺院团驻场演出制度,所有这些改革举措,让国有文艺院团的演出越来越多。
演出多了,离观众也近了。近些年,各级国有文艺院团进乡村、进厂矿、进学校、进社区、进军营,广泛开展惠民演出。比如,河南、山东、陕西等地每年政府购买惠民演出都在万场以上,安徽等地实现了惠民演出全省行政村全覆盖,北京市每年投入2000多万元,实行低价票演出补贴剧场30多个,每年受益群众达20多万人次。
演出方式也在改变。以前,文艺院团的演职员特别在意演出的仪式感——总觉得只有观众走进剧场,演出才能被“看见”。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倒逼国有文艺院团革新演出方式,推动构建线下线上融合、演出演播并举的演出机制。国家话剧院打造国内首个5G智慧剧场;国家京剧院2021、2022连续两年推出线下与线上相结合的新春演出季;中国歌剧舞剧院采取VR技术推出线上定制节目,长期放在线上付费点播……如今,随着“4K+5G”等技术的运用,国有文艺院团的“云演出”已成常态,观众可以随时随地在线欣赏歌剧、话剧、舞蹈、交响乐等舞台艺术作品。
2.市场活了
与建设银行签约,与北演公司签约,与泸州老窖签约,与西藏自治区文化厅签约,与苏州市相城区签约……翻看中国歌剧舞剧院近几年发展大事记会发现,“签约”始终是个关键词。一份份合作协议的背后,是国有文艺院团努力提升市场竞争力、主动创新市场运营理念的努力。
敢于尝试,敢于创新,市场才会有回报。在国有文艺院团改革中,中国歌剧舞剧院充分发挥社会力量和市场机制作用,既增强了自身发展活力,又获得了市场回报。比如,该院创作的舞剧《孔子》目前在国内外演出超过300场,观众达50万人次,总票房过亿元;情景歌舞晚会《四季情韵》已在全球各地演出700多场,总收入近两亿元。
2018年3月,文化和旅游部组建,文旅融合驶入快车道。以此为契机,国有文艺院团进一步提升市场意识和能力,不断拓展演艺市场空间。
成立于1951年的重庆杂技艺术团,几十年来经常受邀到国外进行商业演出,创造了多个杂技艺术的高光时刻。可随着国外市场日趋饱和,如何找到更多“台口”成为该团面临的现实问题。
“我们决定以文旅融合为抓手,深挖国内杂技市场潜力。”重庆杂技艺术团总经理陈涛介绍,为了吸引游客,他们从2019年开始在重庆国际马戏城进行驻场演出,实行团场合一的运营模式,同时还创排出重庆主城区首台文旅驻场演出杂技秀《魔幻之都·极限快乐》。尽管受到疫情影响,但这台颇有重庆山城特色的杂技秀,两年间演了600余场,观众超35万人次,经常一票难求。
中国歌剧舞剧院和重庆杂技艺术团的经历,只是2100多家国有文艺院团用改革手段拓展市场空间的缩影。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化,越来越多的国有文艺院团,在与市场风浪的搏击中发展壮大,成为文化市场上的一支支劲旅。
数据最有说服力:2021年,上海18家市级国有文艺院团克服疫情影响,完成演出6865场,同比增长81.4%;演出收入3.28亿元,同比增长75.4%,比疫情前的2019年增长8.25%;北京市共推出2415台演出剧目,举办营业性演出20597场,观众人数513.5万人次,票房收入约7.83亿元。
3.剧目火了
艺术要靠作品说话。好作品是文艺家安身立命之本,也是文艺院团立足兴业之基。国有文艺院团改革成败与否,要看能否创作出思想精深、艺术精湛、制作精良的舞台艺术佳作。
歌剧《马向阳下乡记》、舞剧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、话剧《香山之夜》、豫剧《焦裕禄》、秦腔《王贵与李香香》、芗剧《保婴记》、滇剧《水莽草》、评剧《母亲》、河北梆子《李保国》……从“作品”走向“精品”,从“高原”迈向“高峰”,十年来,国有文艺院团乘势而上,踏歌而行,用一部部响当当的上乘之作,交出了一份合格的改革答卷。
舞台艺术作品在本领域赢得掌声固然可喜可贺,但破壁出圈,在更广阔的范围吸引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更见真章。
2021年,郑州歌舞剧院创排的舞蹈《唐宫夜宴》,用婀娜的舞姿生动展示大唐盛世文化。节目亮相河南卫视牛年春晚后,迅速火爆出圈。紧接着,在河南卫视“中国节日系列”和文化剧情舞蹈节目《舞千年》中,中国歌剧舞剧院、中央芭蕾舞团等多个国有文艺院团表演的舞蹈节目,打破传统舞台呈现形式,继续与影视作品嫁接,让传统舞蹈艺术借助大众传媒手段成功破壁出圈,吸引了大量年轻观众。
一花独放不是春,百花齐放春满园。随着改革的不断推进,越来越多的国有文艺院团,主动加强舞台剧目生产与影视剧生产的衔接融合,积极探索与大众媒体的合作,充分利用广播电视、网络视听、新媒体等传播渠道,不断提升舞台剧目的传播力、影响力。
思维创新打开了创作的“任督二脉”,不仅国家级、省级院团佳作频出,连基层院团也好戏连台。比如,四川省自贡市川剧团近几年不仅创作演出了《易胆大》《巴山秀才》《夕照祁山》《柳青娘》《死神之吻》《人迹秋霜》等作品,还把舞台“搬”到了国外,先后赴美国、新加坡、泰国、韩国等地演出,让中国的舞台艺术不仅火出了“圈”,还火出了国。
4.人才有了
“好女不嫁唱戏郎,一年四季守空房。秋麦二季回两次,掂回一堆脏衣裳。”河南豫剧院院长李树建曾这样形容基层文艺院团的生存困境。由于工作辛苦、收入不高,一段时间里,很多基层文艺院团人才流失严重。而有些院团人才结构不合理,比如北京京剧院有几百个演员,可一个编剧也没有。
文艺院团要发展,作品是关键,人才是核心。如果优秀人才不能大量“冒”出来,不仅院团发展受限,艺术传承也面临断代危险。
为解决“人才荒”,党的十八大以来,我国先后实施“名家传戏——当代戏曲名家收徒传艺工程”,由老一代表演艺术家向青年演员传授表演精粹;启动戏曲艺术人才培养“千人计划”,五年培养了1000名戏曲编剧、导演、作曲、舞美等专业人才。此外,仅“十三五”期间,国家艺术基金就通过艺术人才培训和青年艺术创作人才项目,培养了各类艺术专业人才近1.8万名。
除了政策和资金扶持,机制的创新也激活了人才培养的“源头活水”。比如,天津市评剧白派剧团在借鉴旧戏班以师带徒方式的同时,与院校联动办学,以戏带功、功戏结合,学生们边学习边实践,培养了一批评剧新人;中国杂技团则与北京市国际艺术学校实行“团校一体”,前者为学校学生提供实践平台,后者为剧团演员提供学历教育、文化和专业培训,双方共享教学演出资源,既降低了育人成本,又提升了人才质量。
随着数字化时代和全媒体时代的到来,文艺院团需要更多复合型数字化演艺人才。国家话剧院院长田沁鑫建议国家加快数字化演艺人才培养,比如在艺术院校开设能够和互联网线上表演相结合的实验班,培养既懂电影、懂戏,同时也懂互联网数字技术的人才。
“全国现有2100多家国有文艺院团,从业人员超11万人,他们是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特别是舞台艺术当仁不让的主力军。”文化和旅游部艺术司司长明文军说,面向“十四五”,国有文艺院团要强化出精品、攀“高峰”的意识,勇当改革创新“排头兵”,创作生产更多思想性艺术性相统一的作品,把故事讲到人们的心坎里。
2013年至2018年,全国国有文艺院团财政补贴由98.4亿元增加到138.3亿元,年均增长近9%。
全国现有2100多家国有文艺院团、从业人员超11万人。
每年的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中,80元以下的低价门票占总票量的50%。
(本报记者 韩业庭) 【编辑:房家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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